重锤在程惜的心里落下,他眼底阴霾骤起,抓着她的手举到两人面前,说出几近自虐的话:“你觉得,我这双手,还能拿起画笔吗?”
他手上的颤抖传到她手上,乔忍迷茫地看着两人相连在一起的手,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眶滚出来,砸在上面,消失在他们的指缝。
她无从得知,他无从解释。便只能一起伤,一起痛,一起难受到心里流血。
谁清醒谁先败下阵,谁混乱谁陷得更深。
程惜放开她的手,揽过她的脑袋摁在胸口。
乔忍,我求你,换一种方式来折磨我好不好?
即便明明相互牵念,时常也有互相为难。
哲学上讲,爱的本质是一种苦难。
世俗之人的爱,常常只及表面;孤独之人的爱,往往触碰灵魂。
可灵魂的本质,就是孤独。
爱与孤独自相矛盾,又要不断尝试和解,结果就是疼痛,疼进灵魂的那种痛。
把她哄睡了,程惜盯着黑暗中的虚空,又搂着她在床上躺了很久,才起身打开台灯,找到自己的手机,给远在美国的许易钦发了条短信,让他联系美国最专业的心理检测机构和最专业的心理导师。
乔忍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,他从玻璃杯倒出水沾湿纸巾,轻轻帮她擦了一遍。
高中时除了听他念诗,程惜没见她哭过一次。所以也不知道看她因为其他事情而哭是怎样的感受。
五年……不,是六年了,六年一过,她一哭他就难受心疼。
起初是细微的难受,后来是愈加不受控制的心疼,到现在简直是感同身受的疼。
你怎么变得这样经常哭?是上帝派来让我难受的么?
长指抚了抚她微蹙的秀眉,程惜把她身上的被子掖好,下床离开卧室去了书房。
不单是因为基金会的事情堆积如山,他才睡不着,跑书房来处理事情;还因为乔忍目前毫不明朗的状态,让他觉得整个人都紧绷,脑海里那根弦似乎随时都会断掉。
他不知道她还记得什么,又忘记了什么。她极不稳定的情绪也让他担心。程惜害怕她突然间想起一切——她母亲说的那些事;也害怕她一直想不起来——关于他们年少的那些懵懂情愫。
如果没有年少时候的羁绊,程惜没有多少把握能扣留下她的心,她那颗堕过深渊、受过重伤、随时准备抛弃世界的心。
想起什么,他从抽屉里找出以前高三在广州住的那套公寓的钥匙。大概是沾了水没有及时干燥的缘故,钥匙圈上面已经生了些锈。
程惜摸着那些铁锈,心里满是酸涨。
乔忍,这些年我踪影全无,你对我的喜欢,有没有生锈?
如果有,我可不可以厚着脸皮拿稀盐酸溶解掉那些锈迹?
如果没有,我又可不可以贪心地要求你继续喜欢下去?
直到爱上,爱上已经爱上你的程惜。
虽然昨晚他没理许易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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