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之手指一分,牡丹花便顺着指尖滑落,落在湿润的泥土中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他从容地道:“花开花谢,日升月落,沧海桑田,没有什么是永不消亡的,人之生死,也是一样。”
生者必灭,会者定离,盛者必衰。
聂然微微发怔。
她仿佛又听见,初见的那夜,飘渺空旷,没有世俗情感的歌声。
这才是云之的真面目吗?
懒散度日,自在温柔,可是这表象之下,却是一颗无情的心。
他这种无情,并不是类似于那种偏激,残暴,冷酷,充满了戾气的负面情绪。
他的无情是平等的,花鸟鱼虫,草木山石,飞禽走兽,山川河流,日月星辰,旁人以及他自己,同时又带着几分豁达的坦然:死就死了,那有什么关系?
“言尽于此。”云之轻声道,他忽然想起什么,拿起聂然的手看了看:“莫怪我总觉着有些沉。”随后也跟着放下,转身欲走。
聂然顿时气结。
她还不愿意让他牵哩,居然这么挑三拣四,她一只手能有多沉?
但聂然还是不得扯住他的衣袖:“你痛快了我还没痛快呢……你既然说,为沈开求情我可以理解,那么你为何又让我莫怪罪狡童?”
狡童不是出卖了他吗?
云之微笑道:“我早便知道,狡童心思不稳,今日不反,他朝也会生变,他虽然敬我重我,却是那四人之中,最为跳脱不驯之人,他狡计灵动,有时候剑走偏锋,比淇奥更胜一筹,又爱慕繁华,不甘心困守平凡。”
聂然初见狡童之际,狡童想杀死她,可是实际上,他想要杀死的,是他心中蠢蠢欲动的贪欲。
虽然平日轻佻安乐,但狡童心中明白,他不甘心学了满腹的智计,却只拿来做一笔笔生意。看到聂然之际,他知道他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,可是他又害怕,一旦开启了贪欲之门,会否真的丧德败行,无可遏制。
一面是新权,一面是旧恩,狡童一直摇摆不定,在沈开决意劫囚之际,他也下了一个暂时观望的决定。
劫囚的过程,是由他负责操纵安排的,倘若成功,那么一了百了,倘若失败,那么便给聂相送去已经写好的密告信。
狡童本想随后便来寻聂然,但可惜被淇奥等人觉察识破,最后便是聂然所见。
云之不以为意地道:“人皆有七情六欲,贪慕权势,这也不是什么大错,我所以劝你勿罪狡童,是为倘若你今后还要用他,便莫要厌他,人之贪欲,实在是最好拿捏不过的把柄,只要你给他权势前程,他便会为你卖命,真小人,真君子,伪君子,此三者之中,伪君子虚实难辨,真君子过于执拗,唯有真小人最易利用。你是丞相,便不该以自身喜好和厌恶来用人。”
聂然心中微动,她低下头思索片刻,许久才抬起异样的目光,道:“你是故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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