调到最大，然后尽力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，奈何风太大，还是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，在飒飒冷风中有一种凌乱的惊艳美，让人心神为之一窒。
手上的动作牵扯住了伤口，枫香“嘶”地一声疼痛地抽搐。
但她仍冲凌空而来的容仪粲然一笑，若无其事地缱绻道：“你来啦。”
容仪没有说话，身体提前一步颤抖着拥起她，血液顺着衣衫落在他的身上，炽热得几乎灼人。
“你……”他涩然开口。
现下的情况他如何不知，只是他不想，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。
他的掌心黏腻，抚在她的背后却十分小心。
枫香努力挤出一个微笑：“我是自愿的，临死前能见到你，我很高兴。”
容仪不相信地摇头，水汽在他的瞳眸中氤氲，明明是这么淡然脱俗的人，此刻却颤抖得像个孩童。
枫香沙哑开口：“这个阵形成了就停不下来了，我不是故意骗你的，我真的……很舍不得你。”
容仪痛苦地闭了闭眼，然后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唇。
“我知道，”他的声音中有无边的悲怆和苦痛，“我都知道……”
他颤抖地替她把她的想法都说出来：“你说你喜欢我，你希望我爱上你，你希望我不要忘记你，你希望下辈子我可以乖乖站在原地等你……”
一滴泪悄悄落在枫香的脸颊上，容仪绝望痛苦地闭上眼睛：“可是我都答应你，你可不可以不要走？”
枫香苍白地笑了笑，浑身的血液几乎被抽取到极限，她现在连说话都很费力。
她挣扎着用带血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眼角，在那里留下一个鲜艳血痕。
“来不及了啊……”她轻叹。
容仪忍不住抱紧怀中的人，让她的体温不再继续降低，只是所有努力都是徒劳。
明明有很多话想说，此刻却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只能发出“咿呀”的声音。
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枫香的脖颈之中，豆大的眼泪接连不断地落下。
他想到自己作为傅知意那一世，他颤抖着轻问她“枫香，不要走好不好”，他没能留住她。
他作为谢秉那一世，他还没有告诉她“我喜欢你”，她便离他而去。
他作为容仪的这一世，她告诉他她找了他好久，他很开心，可是现在她还是要离开他。
他所有关于爱情、关于温暖、关于快乐的记忆都来源于她，可是她却在教会他之后立马抽身离开。
枫香无力地闭上眼睛，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。
“我很抱歉……”
“可是……可不可以……不要忘记我……”
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力让她无法睁眼，潇潇风声中，她好像听见了容仪嚎啕大哭的声音，听见他撕心裂肺呼喊她名字的声音，听见他最后颓然自语说我答应你的声音。
只是最后，万籁俱寂，哑然无声。
————
司司专属的休息室里。
机器运行的声音规律作响，刚脱离上个世界的枫香了无兴趣地坐在沙发上，看着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司司久久没有言语。
枫香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：“怎么了？惩罚是什么？”
司司还是不语。
于是枫香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橘子猜测：“你的技能都被收回了？”
“我马上要被收回做任务的资格？”
“你没有年终奖了？”
见都不是，枫香挫败地叹气：“总归是有惩罚吧？”
司司怯怯地看向枫香，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她面前，脑袋几乎低到了地上：“任务完成了。”
“……”
枫香手一抖，橘子“啪”地一声落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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