够,纠结了半天,是该吹捧?中肯地称赞一句玉树临风?还是无情地口舌语打压一番?
怎么着都不合适,钟意之额头冒汗,勉强笑道:“哈?这问我……不合适吧?”
李衡皱眉:“我问的是那本书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蘅心堂里气氛尴尬了一阵,最后逼得裁缝落荒而逃。
“殿下,要修改的地方我都记下了,请您将礼服换下,我便带走去改。”
“好。”
李衡转身去屏风后换衣,雍叔依旧在门口侍立,钟意之原地转了两圈,也没寻到另自己自在的去处,只能眼睛向上瞟着房梁,度秒如年。
“工部那些人也都走了吧?”屏风后,李衡一边换衣,一边问道。
于是雍叔答道:“刚走。”
“去把她唤回来吧。”
雍叔点头,这便去寻人了。
不久,裁缝将礼服仔细收至了盒中,便也恭敬告退。
堂中此时又仅剩二人,钟意之的眼睛已经瞟累了,不得不换个地方,就看外面地上那只麻雀吧。
“那个,工部的人来做什么?”他即兴想了个话题,便开口问道。
“他们来报告珹王府的修缮情况。”李衡尚在低头整理自己的衣领,怕是钟意之还不明白,补充道,“为了做婚礼的场地。”
“啊,我看你这里隐蔽,我还以为不会接待那么多外人呢。”钟意之道。
再隐蔽,不是连你都来了吗?李衡自屏风内转出来,边浅笑,边想着。
全然没发觉自己被腹诽,钟意之又道:“不过也该当心吧?那些人里,难保有人回去会向你的那位好叔叔汇报。”
“工部的那几个人么?不会。”李衡与他并肩,一同看麻雀吃食,又讳莫如深地压低了声线,“但是刚才那个裁缝会。”
“啊?!那当如何?”钟意之难得地为自己的小命认真紧张起来,他还记得他三天前的夜里戏耍禁军的事,那个裁缝若是皇帝的探子,他们方才可是正面相对过……
李衡倒是不屑,“放心,自会让他只当个裁缝。”
“是啊,我险些忘了,世子殿下掌管的影卫,也是很了不起的。”
“过奖。”
出自阴者司,能不厉害么?
钟意之又问,“对了,小庄怎么样了?”
“静养着,在慢慢恢复,只是把这孩子有些闷坏了。”
问过了小庄,他们似乎再也寻不到别的事情好说了。
忽地地上挂起一阵旋风,麻雀警惕,转瞬间便腾空飞走了。
钟意之咳了一声,忍不住问道:“所以,婚礼的事,认真的吗?”
虽然珹王世子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,但成婚后,他们要见珹王,要见太皇太后,还要为各自背负的过去昭雪……有那么多的目的要通过这场婚礼来达成,总冲淡了喜庆的味道。
直到今日,钟意之在这边见到李衡穿着婚服,才终于醒过味来,这婚礼竟是真的在被有条不紊地准备着。
于是他才会忍不住问雍叔,又忍不住问问李衡,看看当事人究竟是何心态。
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,李衡属实不意外。“意之兄以为如何呢?”
“倒也没怎么以为啦,只是……你的未婚妻,可不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小姐吧?”
已经一同努力了这些天,即使冰流的身份没有人明确的告知到他,他也早该参透几分了。
至少真的柳丝韧与假的柳丝韧,都不是寻常人。
李衡闻,竟微笑起来。他自然知道钟意之为人无所顾忌,其所不含任何恶意,只是听着总是不上道。
“意之兄杂学旁收,知识渊博,不知可会占卜预测?”
“啊?”
“依你之见,我与柳小姐即将开始的婚姻,可以完满么?”
钟意之不说话了。
他不会占卜,祝福美,他也说不出口。
李衡的目光越过庭院,望向远方的云层,“倒也不是因她身份特殊,或许终究是我太过贪心了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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