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往后一年,您在这皇陵的安全,便由卑职负责。”
她隔着幂篱朝他点了一下头,没有说话,心底却好奇起这人的身份来,因听他言辞谈吐不一般,不像普通兵卒出身,想着接下来得朝夕相处一年,总是知根知底些好。
婢女很快替她打听来了消息,告诉她,这人原来竟是那位前朝皇子。
“前朝皇子怎会被派来这里守陵?”她不解地问。
“婢子听说他十五岁那年,曾在一场权贵云集的春猎中失手害当今太子殿下坠马受伤,惹了圣上勃然大怒,过后便受罚来此终生守陵了。”
所以,他已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,守了十来个年头。
许是那时,沈令蓁也恰好对皇舅舅的薄情寒了心,听说他的这番遭遇,不免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。过后几天又打听到,他与她那位未婚夫原是表兄弟的关系,便更对他多了几分注意。
酷暑炎炎,她在阴凉的竹楼抄经书,望见他领着士兵们在烈日下轮班巡查,便叫婢女熬些荔枝膏水送给大家生津解渴。
第一次,士兵们都很惊讶。因为她来之前,大家已经这样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地过了很久,久到习惯了这份差事的苦,以至于不再觉得它苦。
几次过后,士兵们好像也都习惯了,每每大汗淋漓,都窃窃私语着问彼此:今天的荔枝膏水什么时候到?
这事于沈令蓁本是举手之劳,她见大家喝得高兴,也乐得吩咐婢女安排。可奇怪的是,她却从未见霍留行喝过一口荔枝膏水。
士兵们抬着水到他跟前时,他总是摆摆手说不用,脸上的表情并不友善。
她觉得奇怪,心想他是不是不喜欢荔枝味,那下回也可以换成他喜欢的呀,便叫婢女去问问他。
当天午后,他亲自上了竹楼来与她解释。
他的神情依然谦卑,说的话却有些严厉。
他说,也许她认为自己行的是大善举,做的是大好事,可她有没有想过,当她一年后离开这里,这些士兵又一次在炎炎夏日受苦受累时,心中将会作何感想?
他们从来过的,都是最下等的日子,若是没有她,哪来的条件再享受这些?
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,既然她无法给予他们一辈子的恩惠,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。
她一腔热忱被浇了这么一盆冷水,一时既委屈又尴尬。偏偏他说完这些伤人的话,也不等她回神,便以“巡视”为由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当晚雷雨交加,她反复回想着他的话,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确做错了。
而且,她也不该怪他态度恶劣。
以他的身份,本该一生快马轻裘,锦衣玉食,却命途颠沛,一出生就国破家亡,风华正茂的年纪,又因一朝失足,沦为清苦的守陵人,白白在这里虚度光阴。
他压抑了这么多年,又怎可能毫无怨言?对身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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