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人散了,柳宜一独自跪在大理石地板上,灯明晃晃的开着,投下她单薄浅淡的影子。
她盯着反光的地板,想起了以前的事。
十三岁以前,她跟着母亲。
她妈是个没有正当工作的漂亮女人,生活来源不是靠牌桌的运气,就是附近男人的恩惠。柳宜一的童年,充满了麻将声,母亲的骂声,以及……那些一墙之隔的暧昧声音。
十三岁的时候,她母亲得了早期肝癌,为了凑钱手术,她和人做局去赌钱,结果运气不好,被人抓到,反而要赔偿巨额罚款。
母亲没钱,只有一个柳家的私生女。
柳宜一跪坐在自己的脚踝上,恍惚着回到了那一天
,鼻青脸肿的母亲把自己搂进怀里,温柔地问:“你想不想回到你爸爸身边?妈妈送你回去好不好?”
柳宜一小时候见过柳池镇几面,但每一次,都只得到了柳池镇嫌恶的冷眼。她知道的,柳池镇不喜欢她。
柳池镇的妻子,女儿,不仅厌恶她,还恨不得她死。
“我不要……”柳宜一小声说,“我不要离开妈妈。”
母亲忽然哭了起来,崩溃地告诉柳宜一,她得了病,要死了。
“没钱我就要死了!”母亲哭着说,“你回你爸爸身边去,去给我拿钱治病!我养你这么多年,你该回报我了!”
柳宜一茫然地看着母亲哀戚的脸,也跟着哭了起来。
母亲紧紧拉着柳宜一的手:“其实很简单的,你去你爸爸家门外,跪着求他,求他接你回家去!他不开门,你就哭,大声地哭!柳池镇要面子,他不会让事情闹大,他会接你回去的!”
柳宜一不敢,那个富丽而陌生的地方,让她恐惧。
她哭着摇头。
“你是不是要我死?”母亲尖刻地喊起来,“是不是要我被你害死!你知道为了养大你,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吗?为了你的学费,为了给你买新衣服,我陪了多少男人睡觉!现在要你回报一次,难道不应该吗?”
柳宜一无措地大哭起来:“可是我怕……妈妈,我怕……”
“怕你也要给我去!”
柳宜一打了一个冷颤,回到现实里。
膝盖跪得发疼,脚底也疼,她难受地动了动身,想找个舒服的姿势。
但地板太硬了,不论她怎么缩起身体,总会有一个地方又疼又难受。
柳宜一只能作罢,自暴自弃地就那么跪坐着。她开始数数字,从一到一千,再清零,继续从一到一千……
数了几遍后,她开始想宋锦英。
她会记得今晚两人的偶遇吗?
自己摔在她裙边的时候,她是认出来了,还是……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?
柳宜一觉得后者的可能xi_ng很大。
柳宜雪说得挺对的,她一个什么都不学好,没有优点,还整天装叛逆的小丑,怎么可能被宋锦英看上。
倒贴估计都要排队。
那明天怎么办呢?
柳池镇知道自己骗他这么久,多半会把她往死里打。
柳宜一想着,意识却很麻木。
她很习惯了。
天边一寸一寸的亮起白线,晨曦微露,又是一个明朗的夏末天气。
宋锦英像往常一样,六点半醒来。
她只穿着内衣躺在床上,礼服被好好的搭在沙发上,项链和耳环摆在床头柜上,那是她昨晚用最后的意识,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头疼嗓子干,宋锦英就那么光着,去客厅接了一杯温水喝下。
后脑炸裂似的胀痛着,她压着眉心,坐进沙发里。
昨晚为了搞定那个大合同,她喝了不少酒,离开时又遇见临市的客户,又喝了半瓶才能脱身,所以最后没等到回家,她就在路上吐了。
宋锦英皱起眉,慢慢想起一抹银色的身影,以及那不得不令人深刻的绿色头发。
但那个女人的脸,她却完全记不起了,或者说,压根就没看清。
无足轻重。
她起身,进浴室洗澡,换衣服,上跑步机慢跑。
运动时,她单手握着手机看邮件,也同时看到了两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。
这个号码,她认得。对于数字,她向来过目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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