簪子根本不贱——”胡翟略带薄怒地蹙了蹙眉,“我本来就是男子,为何非要化妆?还有,你们明明说我从未出过宫,可是我今日却被市上一位店铺的老板给认出来了,这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红衣服的小丫鬟一惊,这才发觉今日的娘娘有些不对劲,于是便小心试探道:“那些市井小民想要攀关系的可多了去了,嘴皮子一碰,个个不都能说自己见过娘娘吗?”
“……你说得对,”胡翟垂下眼睛,掩去那些复杂的情绪,“我不过是……觉得有些眼熟罢了。”
气氛忽地诡异起来,好在绿衣服的小丫鬟恰时迈进门来,提起手里的一只包袱问:“这是娘娘刚入宫时带来的吗?方才我拾掇屋子时发现的,就塞在橱子最下面呢。”
那包袱虽然看着朴素,却是以兰缎为底,暗绣几朵细枝青莲,是以极好的料子制成。胡翟只看了一眼,立刻便回忆起是自己骑马离开时背在身上的那只包袱。
他不动声色地接过来,三两下解开了扣。
翻过几件换洗用的衣袍,包袱最下面竟藏有一块四分五裂的木牌,依稀还可见上面的俊逸字体。胡翟呼吸一窒,小心地伸手去碰了碰那些不完整的碎片,轻得生怕将它们化作齑粉一般。
记忆虽然模糊,可再次见到这块木牌时的心痛却没有丝毫减弱。
那是一整个温暖的四季在耳边尽数破裂的声音,任这天上地下,绝无比相爱之人生离更痛苦的事。
小丫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,挑着衣服捡来看,“娘娘过去的衣袍真真都是蓝色的呢,这是云锦料子吧,真滑溜。”
正说着,忽地有东西从衣服袖笼里滑落出来,磕在地上清脆的一声。
“呀,”小丫鬟赶忙拾起来,吹吹气拂掉灰尘,“看来娘娘从前便信佛呢。”
明亮的烛灯下,莲座上每一尊四面佛都正垂目静静合着双手,面上的神情似通透万物,怜悯又慈悲。因着被人贴身戴过许久,圆形牌面上有微微的光泽,还带有淡淡的金丝楠木香气。
胡翟已经忘记了自己曾将这块佛牌毅然决然地留在堑北王宫。他也不知道那日瓢泼大雨,自己高烧昏迷之际,有人悄悄将它再次塞入他的行囊之中。
连带那份攀爬千层石阶才求得的心意,都毫不犹豫地一并返还。
这只小小的包袱竟叫回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甜蜜混着酸涩,攻城略地,霸道地将脑海中那些茫然的空白全部侵占。
喉咙微微紧缩,胡翟咬了咬嘴唇,“包袱,是从哪个橱子里找到的?”
那丫鬟忙道:“就是从书房里面的……”
胡翟不等她说完已经冲出了门去。
书房的橱子中全是旧物,落灰的纸砚笔墨、藏书典籍、镇纸如意……屋内又闷又热,胡翟蹲着翻找了许久,终于在里一层的小抽屉中摸到了卷起的几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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