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。他音量不大,却偏偏响在众人安静之时,引得视线纷纷向他去。
挡在那人前面的官员纷纷让道,将他暴露在明亮的火光下。
石珉正立在太子身旁,认出那人来,心下微微一惊,暗道他果然越来越不正常,胆敢在皇帝面前发疯。
果然,魏华面露不悦,“穆锋,你笑什么?”
男子身形修长,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,大大方方地一拱手:“我笑,胜负已定,大家却还在这争嘴不休。”
“哦?”魏华眼一眯,“那你倒说说,输输谁赢?”
“二皇子九只,险胜五皇子八只。”
他的嗓音实在粗噶难听,宛若山村野夫。只见穆锋走到魏晟的猎筐旁,虚虚指着里面一身火红皮毛的大狐狸,对旁侧的侍卫说:“剖开。”
那侍卫看了看魏晟,魏晟微微一点头。
得了命令后,侍卫手起刀落,寒光由颈至腹,血线溅起,狐狸的肠子哗啦流了出来。
一并滚出的,还有只混着血腥羊水的死狐狸胎。
众人皆是大异,魏彻脸色霎时阴沉下去,狠狠地攥紧了拳。
有大臣奇道:“穆相士是怎么知道的?难不成也是昨日观星所测?”
穆锋只一笑,没有答话。
离得近些的娘娘和女眷们一个个都吓白了脸,纷纷拿袖子或扇子遮住面庞,胆子再小些的更是早就离座去吐了。
血淋淋的、开肠破肚的母狐,血淋淋的幼胎。
魏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,忽觉一阵阴风起,听到女人附在耳边轻笑着软声低语:“华郎,华郎……你呀,你不得好死!……”
他十指扣入住龙椅旁的扶手,瞬间出了满头满背的虚汗。
“皇上,皇上?”
刘公公的声音将魏华猛然拽回现实,他强压下那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,低声沙哑道:“今年的围褂子……便赏给魏晟。”
礼官高声唱赏,二皇子魏晟赏黄围褂子,五皇子魏彻赏四团补服,六皇子魏朗烨赏二眼花翎。
魏彻从父皇手里领了赏,正待仰起脸来,便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肩头:“好好向你哥哥学,他为人行事都是好榜样。”
那手掌仿佛有千斤重,将他压得牙关紧咬。
下台时,魏莱在旁几分妒掺几分羡地说:“去年这赏服还是太子的,今年就落到五弟手里了。”
“那是,”魏鹤铭揽过魏彻的肩,笑容很是骄傲,“阿彻当然厉害。”
魏彻忽然邪恶地想,再给他一次机会,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直接将魏鹤铭撞下山去摔死。
百官相庆,锣鼓声震天,高赞着钟州男儿勇猛武烈。台下的魏锋不知何时复又悄无声息地隐回了人群之中。
不远处,胡翟无知无觉般紧紧握着茶杯,直到被江奕涵强行掰开,才意识到手心都烫红了。
虽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狐狸,可亲眼见过天潢贵胄的肆杀之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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