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了。”
柳氏闻言头昏脑涨,只感觉天旋地转,用力掐住手心维持一丝清明,不敢置信地问:“翡玉,难道是你……是你做的?”
她简直没法相信,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也会做出这种事。
翡玉虽然时而脾气暴躁了些,害人的事却终归是不敢做的,活到这么大连只活鸡都不敢捉,怎么就,怎么能——
“我没办法啊!”翡玉浑身发抖,耸起肩崩溃地尖叫,“刘公公、熙贵妃、王贵妃、于妃,那么多人并在一起威胁,我也是为了您啊!如今六皇子走了,您要是再被他们针对可怎么办!”
陈常在气息奄奄,奋力掐住柳氏的手指已变冰凉,浑身不断痉挛,面容扭曲至可怖,额角青筋暴起,眼看着就要闭过气去。
柳氏已经痛得麻木,连连摇头,满面悲怆,“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,快去传御医!”
“娘娘!不行——”
柳氏脑中紧绷的弦嗡一声响,被逼至绝境,嗓子都喊得要撕裂:“翡玉!你还当我是主子吗!”
大雨瓢泼,主仆两人一内一外僵持着。翡玉抖如筛糠,终于无法忍受地大叫一声,将烛灯直接丢弃在门口,转身冲入了连绵的雨幕。
“我没有害你……”
柳氏的手腕已被掐出两个深深血窝,她却仿似没有知觉般,用力地一根根掰开陈常在的手指,目光呆滞着轻声重复说,“我没有害你。”
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,方才被痛到发疯的陈氏硬生生扯掉了一把头发,秃露的头皮上已经渗出大块血迹。
扪心自问,她这辈子问心无愧,哪怕最绝望时也从未做过见不得光的事,又何曾起过害人之心?
只是这朱红明黄的皇宫里有太多人的身上不干不净,自然见不得再有一丝扎眼的纯白。
如果有,那便一起毁了它。
半柱香后,翡玉终于带着几个浑身湿透的御医匆匆赶回碧柳殿。
和走时一样,那两扇殿门仍旧被风吹得微微摇摆,吱呀作响。
随即,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伴着白亮闪电彻底撕裂了混沌的夜。
天地间雷电疾走,汉盛的贞历九十一,注定是不安顺的一年。
半月后。
诵经念佛的声音一直在持续,朦朦胧胧,似真似幻。
胡翟静静跪在角落,因为哭得太久,眼睛已同两个小红核桃般。
暖风轻习,墙边一溜素色的九里花也被系上细白布条,正随着风凄怆地微微摆动。
这边哀乐连连、念经超度,那厢内务府来的几人却在吵吵嚷嚷地回收柳贵妃生前旧物,将本就为数不多的珠宝首饰和五福桌椅详细记在账上。
祭奠的人寥寥无几。
若非钦天监的人不断上书说柳氏一头戗死、怨气太重,如不超度会成恶鬼在原地徘徊,可能连这般朴素的葬仪都不会举办。
哀乐奏完,胡翟的腿已经全麻了,起身时险些没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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