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——”
魏鹤铭已经不快地拧起了眉。
寒香殿就是魏鹤铭当年出生的地方。然而自从先皇后李缪仙逝,整整一个王朝的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,野草树藤遍地乱长,已然成了宫中一大禁地。
石珉瞥了一眼面色苍白、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个球的胡翟,几番踌躇,最终低低应下。
寒香殿的门锁已经锈得直掉铁屑,半夜被叫来开门的老太监明显受惊不小,连番确认过是皇帝的意思才敢颤巍巍地动手。
胡翟麻木地立在一旁,怀里抱着他出发时那只小小的包袱,脖子上紫红指痕一片,整个人显得魂不附体。
“那晚根本没死多少人,”石珉犹豫了一会,压着声音对他道,“皇上说的……不是真的。”
事实上,着火的中心地在锦泉街,又挑在了花楼最热闹的时间点,大多人都逃脱了。
反而是那些被亲宫卫逮到的人,魏鹤铭全都下令砍头处理。
耳背的老太监听见他说话,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。好在手里“咔嚓”一声,锁眼终于被捅开了。
久年尘封的朱门缓缓向两侧打开,不堪重负地吱呀呀嘶叫。子夜寒风从庭内卷起无数残枝败叶,四下簌簌作响,一片鬼森森的阴寒。
“唉哟,唉哟……这大晚上的。”
老太监心里感觉晦气,小声地念叨两句,把钥匙塞给石珉便匆匆离开了。
庭院里几乎完全被肆虐疯长的草和树覆盖。石珉走在前面,边走边拿剑斩断那些齐腰高的野草,辟出一条道来。
门角上都积着厚厚的蜘蛛网,石珉推开门,叹了口气道:“先凑合一晚吧,明天我叫几个小厮来收拾收拾……”
殿里连根蜡烛都找不到,自然也没有火炉,又黑又冷,同地窖没什么分别,连房梁上都还挂着祭奠用的白绸,随风摆舞。
胡翟沉默地跟在他后面,打量一圈这间阴森的宫殿,毫无反抗想法地点了点头。
石珉在离开前最后回头看了看,只见胡翟正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立在空荡的大殿内,一身白氅看起来很快就要被黑暗吞噬。
他曾以为魏鹤铭真的对胡翟旧情未了,如今看来……或许真的不过是想报复罢了。
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,胡翟累得直接滑坐在地,根本不在乎那层厚厚的灰尘。片刻后,黑魆魆的屋角有啮齿声传来,几只红眼睛的肥鼠大着胆子走过,一时竟不知道是谁入侵了谁的家。
脖子上还残存着火辣辣的疼痛感,胡翟却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。
重蹈覆辙,行尸走肉般回到这只费尽全力逃出的笼子里,他当真连反抗的气力都没有了。
月光清辉,隔着这么远,他好似能嗅到那般明亮的寒冷。片刻后,他阖上眼,头挨着门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早上胡翟是被一阵混乱扰醒的。
“娘娘,您别气坏了身子——”
“娘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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