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,窗外的枇杷树枝干低垂,结满了沉甸甸、金灿灿的果实。
站在公交车厢里,苏慕善扶着把手看了一路,感觉行道上景观枇杷的成熟,正照应着这个夏天。
属于高三毕业生的,特殊的收获季节。
车厢里虽然有人在作死对答案,但大多数人脸上都洋溢着释然的淡笑,或放着应景的歌随着轻哼,或与同坐的朋友商量毕业后的暑期安排。
苏慕善的考场在二中,而且很不幸地被分到了别人班的车上,只有捏着手机自娱自乐。看朋友圈里长辈们的打油诗,看同学的吐槽段子,还有情深意切的小作文。
突然上方弹出消息框。
谢臻:媳妇儿,你从考场回来没啊,我校门口等你。
细细密密的热意爬上脸颊,她立刻按灭了屏幕。
当时确实说好毕业之后会答应他,但现在刚刚出考场哎!
苏慕善有点做贼心虚。
她环顾四周的学生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,才在框里敲字:……你瞎说什么啊?
谢臻:???
苏慕善:谁是你……媳妇儿。
循规蹈矩的女孩子第一次直面这样口吻率性的江湖气,只不过打出那几个字,她也觉得难为情极了。
苏慕善盯着他名字后的“对方正在输入”良久,却发过来一条语音。
刚好戴着耳机,她摁下小喇叭:“我错了我错了!是女朋友,女朋友。”
电磁波传来清朗的声音,不正紧的措辞,带着痞浪的笑意。
少女霎时耳朵滚烫,仿若置身与平阔的原野,无处遁逃的羞怯。
跟着又一条进来,自动播放:“所以女朋友,你到哪儿了啊。都等大半年了,你还打算让我多等多分钟?”
苏慕善看了眼窗外,用手背蹭了蹭脸颊,打字:我就快到了,还有十分钟的z*路程。
谢臻:那行,我南门等你。
盯着屏幕里的消息几秒,她蓦然失笑。
又觉得对着手机笑肯定很傻,忙抿了抿唇,又塞紧了耳机,抓住扶手看窗外掠过的树影。
心里不可名状的雀跃,宛如池子的涟漪,从中心一圈圈漾开,触及堤岸,继续回弹出无尽的波澜。
人陷入这种微妙的情绪中,好似很容易变得迟钝。
比如她数着经行的路边商铺,神圣如计算返校的里程碑,又比如完全忘掉了更重要的事情,直到王琴打了电话过来。
这时候已经快到校门口了。
她匆忙接通,“喂,妈妈……”
“考得怎么样呀?”王琴说。
“嗯,我感觉还行,跟高三几次模考差不多,比较稳。”
这次王琴也如释重负,一改往日唠叨,“好好,考完了就行!对了,我跟你爸把车停南门口了,等会儿一起去收拾你寝室。”
“……啊?”
“啊什么?收拾寝室啊!”
电话一挂,巴士引擎冒出“蹭”的一声,车停稳了。
同学们纷纷起身,苏慕善被人流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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