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程暄妍笑得有些阴冷,“一个小小婢女,竟能被许以正妻身份,可见她不简单!”
说罢这一句,她下意识地向自己的妆匣看了一眼,脸色愈发难看。
那匣子里也放着一柄尖刀,却是大婚之前命银作局赶制的。原先的那一把,林珵只说是找不到了。
怎么可能找不到?他定是自己私藏了,甚至极可能又偷偷给了那个贱婢!
程暄妍的牙根咬得生疼。
苗儿见她生气,不敢多言,忙缩缩肩膀垂下了头。
程暄妍忽然又问:“此刻各宫里都安静吗?有没有哪里传出动静来?”
苗儿慌忙摇头:“没有,都歇下了!”
“奇怪。”程暄妍皱了皱眉头,坐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拿起了笔:“过来磨墨。”
苗儿忙答应着,走过来捏起了墨锭,之后又顿了顿,急问:“娘娘,万一……那是皇上自己要吃的呢?”
“不可能。”程暄妍冷笑,“他不喜欢吃熏肉。而且,自己的东西,他不会那么上心!”
“那……”苗儿想了一想,忽然又笑了:“今晚没动静也不要紧,以后总会知道的。就算她宁死也不肯暴露,死了之后总是要埋的吧?”
“不错。”程暄妍冷冷一笑,“无声无息地埋了也可以,我不在意。希望那位姐妹最后这几日过得舒心,不要辜负了我那么好的药。”
“一定不会辜负的,”苗儿抿嘴一笑,“摧心断肠、凝血折骨,这可是寻常人几辈子都不会有的绝妙体验!”
程暄妍提笔在砚台之中蘸了蘸,面上神色已恢复了端严:“别贫嘴了,磨墨吧!”
房檐上,一道身影斜掠而下,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吴美人居住的储秀宫偏殿里,寂静得仿佛空无一人。
那黑影闪身进去,亦是如入无人之境。
人都在地上倒着呢,一个比一个睡得死。
“查清楚了?”有人从屏后快步走了出来,正是当朝皇帝林珵。
那黑影自然便是管越。他躬身行礼,神色凛然:“查清了。确实是皇后所为,用的是‘摧心断肠、凝血折骨’的剧毒,十分阴狠!”
林珵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:“不愧是程老贼的女儿!”
管越黯然道:“这一次确实是咱们疏忽。若非……”
林珵狠狠地攥了攥拳,咬牙:“进宫第一日,她便生出这么多事来!——你一会儿再去看一看小奴,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不适。”
管越低声答应着,又迟疑道:“小奴姑娘不太愿意见我,说是宫里的眼睛太多,还是加倍谨慎的好。”
林珵在桌前坐了下来,苦笑:“她哪里是不愿意见你?她是在跟我赌气!从前的事……确实是我有错,她多心也是情有可原,只是如今……罢了,过几日我亲自去向她解释。”
管越忙答应着,又问:“皇上是此刻回福宁殿,还是再等一等?”
林珵回头向屏后看了一眼,冷笑道:“朕不走。明早直接从这儿起身,你叫他们把朝服送到这儿来!”
管越有些担忧:“万一吴美人把实情说出去……”
“她舍不得。”林珵嘲讽地笑了笑,给自己斟了杯茶:“她想要的太多了,相应的顾虑就会更多。”
屏后纱帐之中的女子睡得沉沉,全无半点儿声息。
夜色已深,廊下灯影幢幢,在秋风中竟显得有些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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