炕上掰着指头算,过完正月初七就解脱了,而距离正月初七仅仅只剩八日了!便是出殡还得往外跑一趟,可那不用走路了啊!
“奶奶睡醒了?”端着热水进来的叶欣儿笑道,“睡了足有两个多时辰,快起来活动活动,省的夜里走了困,明日反倒没精神。”
叶欣儿一说话,吴妈妈与白鹭黄莺跟着醒了,吴妈妈赶紧翻下榻,趿着鞋就赶上来接水:“姨娘怎么亲自端了水来?”
叶欣儿没让她接着,而是直接放在了脸盆架子上,笑道:“我说妈妈,您也年纪不小了,别万事都逞能。奶奶有我们呢,便是我们都是笨手笨脚的,还有白鹭与黄莺,你何必这般劳苦?”
颜舜华没好气的道:“她就是个操心的命,一把年纪了非要缩在那榻上值夜,倒把白鹭黄莺挤去了外头。不说丫头们是否伺候的好,我又不是个死人,夜里冷了渴了不会喊不成?”她一面说,一面自己披上了衣裳下炕,自己去架子上洗脸。
吴妈妈讪笑道:“在外头的床上,我睡的更不踏实,还是守着姑娘更好些。”
颜舜华撇嘴:“看我们到时候圆房你也守着!”
吴妈妈登时大窘,叶欣儿并众丫头噗嗤笑出了声。石英心直口快的道:“要我说我们世子真个是个疼人的,要换旁人,才不管新娘子大小,有些更是喜欢小些儿的!”
青黛啐了石英一口:“国孝当头,世子是个懂礼的,自然要守孝,不似外头那些轻狂人,几日都等不得。”
闻得此言的颜舜华不由看了青黛一眼,暗自点头。这世上歹心人多,好心人少。故有些事能做不能说。尤其在内宅里,丈夫温柔体贴固然好,可落到别人耳朵里,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。炫耀最是要不得,闷声发大财方是硬道理。青黛说杨景澄守孝不圆房,既体现了孝心,又不叫人挑出错处来。而石英的话,则难免让人觉着杨景澄性格优柔,过于细腻。于是在心里暗自下了评判——这丫头当用!
石英从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,青黛说她也不恼,自己刚说过的话更是瞬间就丢到了九霄云外,踮着脚往东次间的自鸣钟上看了一眼,惊叹道:“呀!这个点儿了,世子怎地还没回来?”
叶欣儿不以为意的道:“明日便放假了,他衙门里自然有许多事,今晚能不能回来吃晚饭都不知道呢。”
说话间,颜舜华洗了脸,又要白鹭与她重新梳了头,方问道:“夫人醒了么?”她自从知道杨景澄与章夫人不睦之后,当面叫母亲,背地里的称呼全改成夫人了。对此杨景澄很是满意,要知道他死活不愿娶楼兰,正是因为楼兰不肯跟他一条心。
前世倒没有楼兰看上他这一出,大概因为前世他并未抵制,章夫人也就懒得使下作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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