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,须臾,她被从营帐里走出来,带着起床气的男人一脚踹下擂台。
擂台周围安静了片刻。
针落可闻。
好久,还是叶子辰身边的总管公公哆嗦着大腿,怒道:“宸宸宸王!你敢谋杀新帝!”
“啧。”
“新帝?”
君晏眯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,慢悠悠的收腿,“本王眼拙,当是哪个林子里冒出来未开化的犬,白日里就站在台上狂吠。”
宋窈的傲气被击碎,她脸部着地,生平再一次出这样大的丑。窘迫的得无地自容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在君晏和众人的目光看过来时,眼眶一红,想也不想就跑回王帐。
站在台上的男人愣住了,问手下的副将,“叶子辰,这么娇气的?”
这话说出来,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寒又恶心。
宋窈也为自己的自负打上了羞耻的标签。
只是偶尔想到自己不眠不休的强身健体,差点猝死都比不上白天黑夜补眠的君晏,被人这样殴打,难免有几分血性,想要超过对方。
于是将沙袋捆在四肢,吃饭休息都不拿下。
渐渐的,周遭的士兵都真心服‘他’这么尊贵还这么努力,百姓得此帝王,三生有幸。
宋窈闻言,也只是笑笑不说话,夜里将手里的长矛耍得虎虎生威。
据闻太子……哦不,是宸王君晏也善用长矛,她开口道:
“早晚有一日,我能将君晏踹下擂台!”
这样的想法让她连长矛砸到脑袋上,不经意太过用力脱手叉死瓜田地里吃瓜的猹时都没那么失望,直到——
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。
“谁?!”
宋窈慌乱回眸,只见温柔月色下,不知何时,君晏从池水里出来,衣衫尚未完全穿好,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肤,在月色下晃的人头晕目眩。
此刻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衫,逼得宋窈慌乱捂眼,“你你你……你……谁许你衣衫不整的在这里偷看朕习武!”
她虽闭上了眼,却不自觉的想到,君晏的身子并不像她近日看见的那些武夫,孔武有力却不美观。
这人肩宽腰窄,有种文人的书卷文弱气,但又能瞧见到他身上漂亮的腹肌,知他十分有力……
“小陛下这话,倒是有趣。要说先来后到,本王今日在山中猎完野物便去了池里洗澡,反倒是小陛下——”
君晏慢条斯理的迈着步子走上前,将手抬起,落在‘少年’肩头,幽幽道:“好似要把本王踹下擂台?”
“为君者,这般气量,倒教人觉得小气了些。”
“谁,谁小气了?”宋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,“你做什么?!”
“小陛下不必惊慌。”
君晏将‘他’肩上的落叶拂开,他们二人靠的极近,呼吸交缠,月色下,宋窈抬起眸子,撞见男人白皙清晰的下颚线条,一路隐匿到锁骨。
只听他道:“小陛下为君,本王为臣,臣一辈子,都将忠诚予您。”
那夜月色温柔,星河滚烫,呼啸刮过的风都沾着芳香的甜。
宋窈听见她的心跳,如剧烈密集的鼓声,振聋发聩,几乎要跳出心脏。
哪怕理智告诉她,君晏这番话,纯纯是在恶心忽悠叶子辰。
但大抵是那晚的月色皎皎明艳。
竟让她生出了一种荒谬的,月色触手可及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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